三界：勾画机械链轮新集群

  51岁的吴竹松带我们走进他的工厂。刚开始是一个有着年代痕迹的简易钢篷，接着是一个约50米长的机械车间。再折向北，沉闷的工厂一下子变成了一片开阔地。

  “到了。”吴竹松说。去年他拿下了这宗35亩的土地，欲投资7000万元，新上精密机械项目。吴现在几乎将全部的精力放在这一个项目上。

  在嵊州市三界镇上，像吴这样的企业主，去年以来出现了一批，他们普遍对投资机械表示出较高的热情。

  三界镇党委书记吕田对此极为兴奋：“机械、链轮产业要成为今后三界的主导产业。”在此之前，三界的制造业名声更多地来自厨具产业。

  现在回头看去，创建于1954年的嵊州市机械链轮厂，以及1985年三界镇蒋镇村青年的一次外出远行，是这个小镇两股重要工业力量的源头。

  出身为集体企业的嵊州市机械链轮厂，是中国第一家链轮制造商。上个世纪90年代开始改制，直至2005年改制成为中益机械，并形成为中国最大的标准链轮生产企业。

  杜成尧当年外出寻找经商办厂机会的结果是，他背回了一台煤气灶。在最为简陋的金属敲打声中，第一台三界产的土制煤气灶在杜家诞生。之后嵊州市一大产业即厨具产业由此诞生。

  企业或个人的成功故事，是带给三界的两个大事件。其分别导致的辐射效应是：机械链轮厂的职工不断辞职，他们下海创办的公司将三界推到了一个机械链轮产业基地的层级上；而杜家工厂红火的生意，也带来了“群仿效应”，三界镇上出现了灶具企业林立景象。

  两大产业看似关联度不大，但共同催生下的一个“蛋”是：三界的机械加工业在前后几十年间完成了民间普及，模具研发、锻打工艺在镇上开始发育。这不仅为机械产业在三界的崛起埋下了伏笔，也随之形成了一定的产业基础。

  2001年，茶厂职工吴竹松下海，进入到茶叶机械制造领域。我们现在不知道吴是否受到了三界镇上机械制造氛围的影响，但能确定的是，吴竹松创业的年份并没有起市场的大早，他的年纪也不再年轻，怀里揣的资本也不多，但却获得了奇迹般的成功。

  吴竹松形容他的生意时说：“我做一个月精密机械的利润，茶叶机械至少需一年。”但正是后面这种传统制造，让他完成了原始积累。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，吴领导下的“康力机械”主要是做茶机、减速器制造，每年带给他的产值约为2000万元。在三界镇上，他并不是一个显山露水的老板。

  三界镇上一位干部评价说：“新项目上去后，他可能一下子就坐到了前三把交椅的位置上。”吴竹松透露，项目上马后的年产值为2亿元。而对于市场，前几天刚有个企业来下1000万元的订单，被他拒绝了，因为怕交货期来不及。

  “康力机械”的新项目将制造一种精密机床，这种机床被大范围的应用于汽配、厨具制造等。“国内除一家公司能自主生产外，几乎还是一片空白。”吴竹松说起这点颇为自豪，因为一个巨大的市场正在向他招手。

  无论是机械还是链轮，之所以给予吕田充分的想象，在于其发展的空间。从钢材、铜、铝等大宗原材料的采购，到模具制造，到锻打，再到加工成各种零部件，直至成为成品，在这个漫长的链条上，只要抓住其中的一环做强，对于一个小镇来说，就是一门大的产业。

  而三界现在切入的领域，涉及工业用、市政用、民用各个门类。如链轮产业，其通俗的理解即为铁葫芦，利用其滑动原理驱动机器。“几乎各种机器都要用到我们的产品。”当地一名企业主这样解释。

  金融危机后，制造业的复苏，让下游市场对这一些产品产生了强大的诉求。因为长三角地区遍地小五金企业，需要机床、各种机器配件，处在这个制造业的中心地区，让三界的各种产品几乎能卖到每一个有工业的小镇上。

  “福威重工”总经理郑明法看到的两个趋势则是：全球产业在经历了轻工业向中国转移后，目前重工业领域也在出现社会化外包趋势，这带来了民资进入的机会；在中国，北方曾是机械制造的重地，但灵活的企业机制、更具效率的工作，让南方更具备发展机械产业集群的良好环境，而现在，这轮重工化趋势刚拉开序幕。

  “我们嵊州可以把那些在东北、山东看到的重工业大型工厂，分解成一个个企业。充分的发挥在‘轻、小、集、加’领域积累起来的成本控制经验。”这一观点让郑明法放弃了原有的产业。

  2007年8月起，郑将从事了16年的电声配件生产线年拿出全部的资金积累，新征地300亩，投入到生产一种“多功能滑移装载机”的机器中。

  装载机被大范围的使用在公路养护、港口、码头等领域，这在国外极为流行，而中国的运用起步于几年前。“目前国内生产这样的产品的只有五六家企业，作为一个新兴起的产业，也被国家鼓励，出口退税额达17%。”郑明法称，今年前4个月，企业销售额达5000多万。目前，“福威重工”已具备7个规格15个型号的装载机生产能力，并申请了16项专利，在全球各地注册自己的品牌。

  和郑明法一样，吕田密切地关注着“福威重工”的销售业绩。“作为机械行业，通过有突出贡献的公司的拉动，将产生上下游一连串的新商机，培养出一大批协作企业，从而把工业化的种子普及到更多的家庭，并最终形成我们的规模化优势。”吕田说。

  的确，对于三界来说，这是一个新的轮回。在如今的三界镇上，你依然能见到“普田”、“亿田”这类的字样，但在多年前，他们已将总部搬迁到了嵊州经济开发区，留给三界的是过去的故事及回忆。